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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的奥运笔记

文章来源:ADMIN 时间:2024-03-13

  还在认为巴西奥运会是史上最脏乱差奥运会?NO!第一届古代奥运会,全场只提供一个厕所...还在认为奥运会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的全面体育盛会?NO!当时至少还有三个运动会在与奥运会进行同质化竞争。什么是五项全能?史上第一个奥运冠军奖品仅仅是一只羊?总之读书君很感慨——都几千年的事儿了,居然还能延续下来,体育和娱乐果然是人类的永恒爱好。

  奥运会最初是人类纪念宙斯的方式,但对宙斯来说,奥运会却是他和一个女人的爱情印证,这个女人就是腓尼基公主欧罗巴。

  欧罗巴的父亲是腓尼基国王阿革诺耳,统领着亚洲西部的太尔和西顿地区。他不知道命运之神已经将他的女儿定为宙斯的情人。

  宙斯是希腊最伟大的神明,是奥林匹斯山的主人,是众神之首,凡人只可仰望,不能接触。凡人只要稍微瞥一下宙斯的真身,就会被宙斯散发的耀眼光芒烧成焦炭。宙斯以雷霆为武器维持着天地秩序,在和凡人打交道时,宙斯总会变化成凡人可以接受的样子。

  宙斯想要接近欧罗巴,但欧罗巴像那个时代的所有公主一样,深居宫中。宙斯曾派命运女神托梦给欧罗巴,让欧罗巴看清自己的命运。然而,让宙斯失望的是,欧罗巴并没有对这个梦做出什么反应。征服欧罗巴比预想中的要困难,宙斯计划将欧罗巴带到克里特去,一个远离腓尼基的地方,但宙斯又不想惹什么麻烦。腓尼基国王未必希望自己的女儿做别人的情人,宙斯的妻子也未必高兴宙斯在凡间有什么新欢。事实上,宙斯在人间的每一场恋爱,都有引发人间灾难的危险。

  好在命运女神一直在暗中帮助宙斯,她巧妙地“安排”欧罗巴外出游玩。就在欧罗巴和女伴们玩闹得起劲的时候。宙斯从天而降,变成一只浑身雪白的公牛,静卧在花间草丛中。欧罗巴不知道,她的命运之门已经开启。

  宙斯所变的公牛非常美丽,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夺目的光彩,温柔的眼眸中透露出的庄严神采不亚于任何一个国王。欧罗巴和她的女伴们根本不可能不注意到这头公牛。没有丝毫戒备的欧罗巴就这样上了宙斯的当,她招呼女伴欢快地向公牛跑来,丝毫没有察觉到公牛在有心诱惑自己。欧罗巴大着胆子摸了摸公牛,公牛顺势低下头来。一切都如宙斯所料,欧罗巴完全被公牛吸引了。终于,欧罗巴忍不住骑到了公牛的背上。

  欧罗巴在宙斯变的公牛身上还没坐稳,公牛就飞奔起来。宙斯腾空而起,很快就将欧罗巴的女伴们甩在了身后。宙斯听到欧罗巴惊惶的叫声,为了防止欧罗巴从自己背上跳下来,他特地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奔去。欧罗巴只得老老实实地伏在宙斯背上,因为她的身下是咆哮的大海,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生命吞噬。

  宙斯在克里特停了下来,那时的克里特还是一个荒凉得让人绝望的地方。宙斯出生时,为了躲避父亲克洛诺斯的迫害,曾被母亲该亚即大地女神送到克里特躲避。宙斯在克里特长大,成年后回到奥林匹亚打败父亲,这才成为众神之主。克里特对宙斯而言意义非常,这是一个让宙斯感到安全的地方。

  欧罗巴显然被刚刚发生的一切吓坏了,她浑身瘫软,完全迈不开脚步,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宙斯见此,马上又变成凡间的男子向欧罗巴表达爱意。宙斯很清楚,欧罗巴已经不可能拒绝自己,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拒绝宙斯就意味着接受死亡。

  当然,宙斯也不想爱人伤心,他安慰欧罗巴,他要让欧罗巴成为这块大陆的女神,要用欧罗巴的名字为这块大陆命名,他可以让欧罗巴的名字永世流传,他可以给欧罗巴凡人难以企及的荣耀……只要欧罗巴愿意接受他的爱。

  “以你的名字命名”,这种男人们所向往的虚名对欧罗巴并没有多大意义,但成为神的情人终究比陷入冰冷的地府要好得多,欧罗巴已别无选择。

  后来,宙斯和欧罗巴生了3个孩子:弥诺斯、拉达曼提斯和萨耳珀冬。这3个孩子后来都成为希腊的大英雄,其中弥诺斯和拉达曼提斯还成为冥界判官。

  尽管欧罗巴并不是宙斯所有爱情故事的最后一个女主角,但正因欧罗巴的出现,克里特所在的大陆才有了生气,也正是在欧罗巴之后,人们才有了欧洲的概念。希腊人感念着宙斯为欧洲所做的一切,便在奥林匹斯山下举办古奥运会纪念宙斯,古奥运会就是希腊人献给宙斯的祭礼赛会。古希腊人有很多祭拜宙斯的活动,对他们来说,怎样向宙斯表达崇敬之情都不过分。

  一般而言,宙斯每隔4年就会享受一次奥运会,古希腊人是当时世界上最爱运动的人,在奥运会上,他们会往身上涂满橄榄油,然后全身赤裸地进入比赛。没有什么比着的健美人体更美妙的了,看着运动场上那些反射着太阳光芒的美丽人体,宙斯感动由衷欣慰。

  在古代世界,可能没有哪个民族比古希腊人更重视运动了。很多时候,运动直接关系着一个古希腊人、甚至古希腊城邦的生死。

  古希腊没有一统天下的君主,而是实行城邦制,每个城邦都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都有自己的国王,自己的军队。每个城邦又都是一个火药味十足的战争机器,外要对付侵略,内要奴隶,稍有疏忽,就会土崩瓦解。

  斯巴达是古希腊最剽悍的一个城邦,宙斯曾和斯巴达的王后勒达生下两个健壮无比的孩子。在斯巴达,所有婴儿生下来都要接受严格的身体检查,体质虚弱的会被直接杀死。男孩子长到七八岁,就要被从母亲身边带走交给城邦抚养,斯巴达的理想教育就是让所有人都成为勇敢灵活的斗士。宙斯的那两个孩子也不例外,他们后来都成为斯巴达的伟大战士,掠夺、征战就是他们的终身职业。

  其他希腊城邦,虽然不像斯巴达这样全民皆兵,出于战争的需要,也非常重视锻炼人们的体魄,就连爱智慧胜于武力的雅典人也不例外。古希腊所有城邦都竭尽所能地挖掘兵源,一个体魄虚弱的城邦就是一个即将灭亡的城邦。锻炼身体不是古希腊人的业余爱好,而是他们的保命关键。

  而对于这一切,宙斯除了不断地和人间的女子发生爱情故事,最大的兴趣便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作为一个观众,记录人间关于运动的悲喜剧。

  希腊人为生存锻炼,在锻炼的过程中又爱上了体育。在古奥运会召开前,希腊人就已经有开运动会的习惯。运动会和战争不同,运动会不会让强健的生命化成尘糜。运动会有胜负,无死亡,有竞争的刺激,无淋漓的鲜血,它彰显了生命的神圣,又驱散了死亡的阴霾。正是在运动会上,古希腊人才得以平心静气地领略运动的魅力,细细欣赏运动的美感。

  运动可以让人的身体变得更美,在古希腊人的逻辑里,人是神之所创,人向神展示自己的美丽身体,就相当于歌颂神的伟大。除了工匠之神,奥林匹斯山上没有哪个神祗四体不勤。且不说宙斯的凶猛威武,就算是女神也有着健美的身姿。智慧女神雅典娜屡屡带着英雄征战冒险,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亦是狩猎之神,爱与美之神阿芙罗狄特曾亲赴特洛伊战场,上阵厮杀。

  古希腊人崇拜宙斯,他们总要将最好的东西敬献给宙斯。运动会是古希腊人的最爱,于是,运动会就自然而然地和祭祀活动联系在一起。在古希腊人的宗教庆典上,总少不了体育赛事,而宙斯也欣然地接受着这一切。

  古希腊曾想象着,有一天上天能赐给他们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这个君主有绝对强大的控制力,能让裂如龟背的古希腊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鉴于现实中并没有哪个英雄人物有希望担此重担,古希腊人便将愿望寄托在大神宙斯身上。不过,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灵倒是经常卷入人间纷争,和人一样打得热热闹闹,这让宙斯不好直接为古希腊的和平作什么贡献。无论宙斯偏袒哪一方,都有可能引发诸神的冲突。宙斯不希望人间的不安宁破坏了奥林匹斯山的气氛。

  好在全希腊人都很敬畏宙斯,这让宙斯至少可以利用古奥运会让希腊人享受一下片刻的和平。所有的希腊人都清楚,宙斯不喜欢人们在他的祭礼上吵吵嚷嚷,那为宙斯准备的全希腊性质的古奥运会,也必须在祥和的氛围下进行,谁要是在古奥运会召开期间挥兵征战,就相当于破坏宙斯的祭礼。想到这里,希腊各城邦都很自觉地缔结了“神圣条约”,发誓在奥运会期间放下武器,绝不起兵。

  就这样,在宙斯的名义下,那平日里争斗不休的城邦,终于可以在奥运会期间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在同一个竞技场上为各自的选手加油。这也许是宙斯能为希腊的和平所做的最大努力了。

  第1届古奥运会在公元前776的奥林匹亚举行。当时,这并不是古希腊唯一的大型运动会。在泽尔菲有皮西安运动会,在科林斯有伊斯米安运动会和尼米安运动会。皮西安运动会祭奉太阳神阿波罗,伊斯米安运动会祭奉海神波塞冬,尼米安运动会最开始祭奉的是希腊王子奥佩利夫斯。尽管由于宣传不足的关系,第1届古奥运会只有伊利斯和皮沙两个城邦参加了,但祭祀宙斯的运动会终归比祭祀其他神灵的规格要高,更有代表性——只有宙斯会庇护所有城邦——且古奥运会还开在奥林匹斯山附近的伊利斯城邦,对希腊人来说,到伊利斯去参加奥运会无疑可以和神更接近一些。

  古奥运会很快成为希腊的盛事。古奥运会每4年召开一次,时间长了,古希腊人干脆把两届奥运会召开的间隔,称作“奥林匹克周期”。由于战乱,并非每届运动会都能如期召开,可不管怎样,届次还是照算不误。现代奥运会也保留了这些传统。

  古希腊人感谢宙斯为希腊做的一切,他们在古奥运会会场不远处修建了被誉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宙斯神殿。宙斯神殿里供奉着高达14米的宙斯神像。神像华美异常,用象牙和黄金雕刻,头顶是纯金打造的橄榄叶花枝,眼睛则是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所有瞻仰过宙斯神像的人都感叹,在神像面前会生出一种切实的压迫感。于是,古奥运会的组织者,会在奥运会正式开赛前,带着所有的参赛者到宙斯神像前祭拜,要他们当着宙斯的面宣誓,绝对不会在比赛中作弊。宙斯仍旧欣然地接受着这一切。

  公元前480年,古希腊人在马拉松平原上打败了波斯人,整个希腊一片欢腾。古奥运会也进入了鼎盛时期。古希腊人总是觉得1天的比赛时间太短暂了,不够表达对宙斯的敬仰之情,便将奥运会的比赛时间延长到3天。再加上开幕、闭幕上的一些庆典,公元前468年的第78届奥运会足足开了5天。

  宙斯对那次奥运会印象非常深刻,他当时就预感到人们还会增加奥运会召开的天数。作为奥林匹斯山的大神,看着凡人如此快乐地享受运动,宙斯也会生出一种自豪感。人是上天最了不起的创造物,人总能制造奇迹。

  古奥运会的开幕日非常热闹,人们如潮水一般涌入伊利斯城,这个小城一下子嘈杂拥挤起来。竞技场里人山人海,大家都在为即将开始的祭祀活动做准备。祭司在筹备接下来的祭典,运动员忙着接受参赛资格审查和赛前宣誓。在宙斯的祭典上,不容欺骗,那些在比赛中作弊的运动员,会被处以巨额罚金。古奥运会在收缴来这些罚金后,会用它们来修筑宙斯铜像,然后把建好的铜像顺着竞技场出入口的通道依次排开。到公元2世纪历史学家保萨尼阿斯在看奥运会的时候,通道上就已经有16尊宙斯铜像了。

  在古奥运会的组织者看来,收缴罚金是对违规运动员的处罚,而用收缴上来的罚金修筑宙斯铜像则有赎罪的意味。这些运动员在赛场上的表现亵渎了神圣的祭祀仪式,必须要用塑造主神铜像的办法来求得神的宽恕。但在宙斯看来,这些高大的铜像很难起到以儆效尤的目的,铜像立起来后,作弊之事还是时有发生,宙斯也不大喜欢和作弊者一同出现。不过,宙斯懒得对作弊者进行什么惩罚,世人对他们的鄙夷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

  这一届奥运会有些单调,只有短跑一个项目,赛前的祭祀活动倒是很隆重。在当时的古希腊人看来,这并不是一般的短跑,而是向宙斯致敬的一种方式。那时的短跑赛道以“斯泰德”为单位,一个斯泰德大概是192米,比赛的终点是专门为宙斯建起的祭坛。所有选手都必须竭尽全力向祭坛冲去。让宙斯颇感得意的是,古奥运会后来增设的跑步项目都无一例外地以自己的祭坛为终点。看着那么多健美的青年一脸虔诚地奔向自己,非常有趣。宙斯祭坛就立在宗教广场上,运动员不管怎么跑都要向宗教广场的方向跑去。

  宙斯还记得这一届奥运会的冠军是一个叫科洛比尔的厨师,来自伊利斯城。这个人无疑已经被载入了人类的史册。但在当时,作为古奥运会的首位冠军,科洛比尔并没有引起太大轰动,他的奖品也只有一只羊,比赛一结束他就牵着羊回家了。后来,宙斯用他万神之神的眼睛看到科洛比尔发挥他厨艺上的特长,好好用这头羊犒劳了一下自己。

  运动员在赛前向宙斯宣誓,赛时向宙斯狂奔,宙斯也会毫不吝啬地给他们祝福。那些在赛场上顽强拼搏的人,亦是宙斯的虔诚信徒,不管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都会得到人们的尊敬。宙斯更清楚运动员为比赛付出的点点滴滴。

  奥运会是古希腊人心目中的神圣祭典,正如祭司要极度虔诚地主持祭典一样,运动员也必须拿出百分百的努力进行训练。每个运动员在参赛之前,都必须经过10个月的艰苦训练,其中第10个月的训练还必须在伊利斯城邦中进行。在运动员训练的过程中,古奥运会的组织者会马不停蹄地对各个运动员的身世背景展开调查。运动员必须是自由人,必须是男性,必须拥有纯正的希腊血统,必须品行良好,无任何不良记录。在训练结束后,运动员还要再经历一次资格审查,他们的背景、品格、身体状况、运动技能……其中任何一项出现问题,都会被取消参赛资格。古奥运的组织者必须保证,在奥运会上一展风采的一定是希腊的青年才俊。那些名流显贵要参加奥运会也要和普通的运动员一样接受严格审查,以示对宙斯的尊敬。在宙斯的奥运笔记上清楚地记录着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二世参加公元前356年举行的奥运会,并在赛车项目上取得不俗成绩的事迹。

  古奥运会在最开始时很是简朴,却仍让宙斯非常感动。人的能力有限,或许无法把一场祭典办到完美,但人认真的态度,却也可令神肃然起敬。如果古奥运会不是这样一届一届认认真真地办下来,那么它就不可能走过2700年的岁月。只有那些用“认真”打磨的东西,才会一代代地流传下来。奥运会是曾被人遗忘过,但却没有被历史湮没。

  在古奥运会的比赛间隙,竞技场上还会出现一些朝圣者。在古希腊人看来,奥运会是盛事,更是圣事。人可以马马虎虎地办盛事,却不能草草率率地办圣事。“盛”多体现在规模上,“圣”则体现在虔诚上。“盛”的标准会因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圣”的标准则不会。

  对那些远道而来的参赛者来说,在伊利斯城邦接受的那1个月集训并不好受。伊利斯方面显然没有想过为参赛者提供下榻之地,那些手头拮据的参赛者在结束了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后,也只能露宿街头,幕天席地。但他们并不会因此放弃神圣的奥运会。同样的,伊利斯方面也没有为前来观看奥运会的人提供什么服务。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多选择在伊利斯附近扎帐结营。由于伊利斯城邦还没有像样的卫生系统——古奥林匹亚竞技场只有一个简陋的厕所,且排污管道还都暴露在外,人们只好浩浩荡荡地到伊利斯附近那干涸的河床上方便,数万人制造的垃圾也被随意地丢在河床上,可以想象,这种景象有多不雅观。对这一点,宙斯还是不太满意的。

  天气热,住得差,卫生状况极其糟糕……所有这一切都不能泯灭古希腊人对奥运会的热情。才看罢一届奥运会,人们就开始期盼下一届奥运会,以至于希腊的立法都因人们的这种急迫心情发生变化,以奥运会的举办周期为依据进行推算。每每奥运会临近,人们就会长途跋涉到伊利斯城邦,兴致勃勃地等待奥运会的到来。

  古奥运会竞技场可以容纳4万人,而坐着看比赛的人却寥寥无几。为了表示对宙斯的崇敬,竞技场根本就没修建什么座位。同时,鉴于在祭祀仪式上戴帽子、头巾是亵渎神灵,观众们也不能戴着帽子、头巾出现在竞技场上。古奥林匹亚竞技场四周没有树荫遮避,辣的太阳就直直地照在观众的头上。在古奥运会进行过程中,常有观众晕倒在地。而每当看到这些,宙斯就心如刀绞。但对于这样的圣事,宙斯只是做一个旁观者,一个记录者,他不希望他的现身影响人类关于竞技的表演以及对于公平的虔诚。

  参与比赛的人认真,看比赛的人也同样认真。没有人担得起“对宙斯不敬”的罪名,奥运会就在奥林匹斯山旁边,就在神的居所附近。

  在古奥运会进行的过程中,人们感受着竞争的美妙,一面为自己的城邦自豪,一面为强者呐喊。所有的一切都在公平、友好、热烈的氛围下进行,运动员和运动员是对手,不是敌人。看着运动员赤裸的涂满橄榄油的健美身体,所有人都会为生命的力量震慑。

  公元前724年,古奥运会增设了往返跑一项。这一项目,非常微妙地映射了古希腊人渴望参与奥运会的急迫心情。

  按照伊利斯城邦的习俗,如果外乡人到伊利斯城邦时,刚好赶上伊利斯人在进行祭祀典礼,就必须加入到伊利斯人的队伍中来,入乡随俗。往返跑就好像是这一习俗的“运动版”。参加往返跑的运动员要背对祭坛跑完一个“斯泰德”,然后调转过头,重新朝祭坛跑去。当运动员背对祭坛跑第一个“斯泰德”时,似乎是在对别人发出邀请。而当运动员返回头来重新奔向祭坛时,又似乎扮演着接受邀请者的角色,好像在说“我很愿意参与进来”。

  自己乐不如与神同乐,谁不愿意和宙斯一起享受运动的乐趣呢?宙斯也很愿意看到人类的这种场面。宙斯是个闲不住的神,经常在奥林匹斯山上宴飨众神,不过,神仙数量有限,聚会上来来去去都是一些老面孔,远不如人间的运动会这样有趣。

  神使赫尔墨斯是宙斯与风雨女神迈亚所生的孩子,是古希腊十二主神之一,他一生下来就会走路,跑得飞快,聪明无比。正是赫尔墨斯教给人们祭祀之礼,也许是这个原因,将竞技和祭祀结合在一起的古希腊人称赫尔墨斯是体育竞技的保护神。赫尔墨斯是奥林匹斯山上跑得最快的神,经常帮宙斯做一些跑腿的活。当年宙斯和百首怪提丰大战,被提丰挑断了手筋和肌腱,动弹不得,幸好赫尔墨斯及时地将宙斯的肌腱找回。否则,这奥林匹斯山上最大的神,以后就只能一瘸一拐走路了。

  古希腊人很喜欢跑步,在古希腊阿尔菲斯河岸的岩壁上刻着这样一段话:“你想变得健康吗?跑步吧;你想变得聪明吗?跑步吧;你想变得美丽吗?跑步吧。”看看这颇受宙斯宠爱的赫尔墨斯,就是一个集发达的双腿、聪颖的头脑、英俊的外形于一身的神。古奥运会第一个项目是跑步,第二个项目也是跑步,第三个项目还是跑步。公元前720年,古奥运会增设了长跑项目,即古希腊人所说的“道利霍萨”。相比短跑和往返跑,道利霍萨又是对人类体能的一大考验,它的距离至少是斯泰德的22倍。

  赫尔墨斯有一双插有双翅的飞鞋,能让他跑得更快,古希腊人也依此突发灵感,设计出自己的“助跑鞋”,他们将磨出凹槽的石头嵌在起跑线上。古希腊人是站着起跑的,起跑前,他们会把脚踩在石头的凹槽里,借石头给人的反作用力,飞奔而出。这个“助跑鞋”虽比不上赫尔墨斯的那双,却也让宙斯大为惊奇。在那些感兴趣的事情上,人类总会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古奥运会的项目多和宙斯有关,古希腊的运动员带着荣耀宙斯的心情走上运动场。但是,在运动场上最直接体现出来的,却是人的风采。

  现代奥运会上最受欢迎的马拉松比赛,没有出现在古奥运会的名单上。马拉松也是源自古希腊的运动,和古奥运会的跑步项目不同,马拉松没有向神膜拜的意味,是完完全全为人类的运动。

  所有有关马拉松的记录都会提到一个叫斐迪辟的人。公元前490年雅典人和波斯大军在马拉松平原上展开大战。雅典方面最终用损失192人的代价,消灭了6000波斯士兵,大胜而归。“历史之父”希罗德罗在记载这一战事时,特地提到了斐迪辟,这是斐迪辟在历史学家那里的第一次亮相。在希罗德罗的记载里,雅典方面在战前曾派斐迪辟到100多公里外的斯巴达城邦请求支援。斐迪辟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赶到斯巴达,途中他还被一个叫潘的人扣押过。不过斯巴达人并没有答应斐迪辟的请求。

  公元2世纪,又有希腊学者在著作中提到斐迪辟——这个叫路齐安的历史学家将斐迪辟形容成一个伶牙俐齿的使者。和希罗德罗的记载不同,在路齐安笔下,斐迪辟不是被派去寻求援助的使者,而是派回雅典传递胜利消息的人。由于回雅典的路途多为山间小道,骑马不便,斐迪辟只好一步一步地从马拉松平原跑到雅典城邦,到达后他只对雅典人说了一句:“高兴吧,我们赢了!”就因体力不支倒地身亡。从马拉松平原到雅典城邦,足足有40多公里。

  路齐安关于斐迪辟的说法比希罗德罗的流传得更广——一个通报喜讯的英雄总要比一个请求支援未成的使者更符合大众的喜好。

  除了希罗德罗和路齐安外,罗马的博物学家老普林尼以及历史学家保萨尼阿斯也都提到过斐迪辟跑步的故事,他们的叙述更接近希罗德罗的。在那些严谨的学者看来,斐迪辟传送喜讯的故事是马拉松起源的传说,而不是真实的历史。不过,就算立足于希罗德罗的说法,斐迪辟也是个了不起的长跑者。斯巴达那披挂着铠甲的战士,以急行军的速度完成这100多公里要用3天多的时间,就已经让希罗德罗惊讶得合不拢嘴了,而斐迪辟只用1天多的工夫就跑完这100多公里路,当然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赫尔墨斯是宙斯的使者,斐迪辟则是古希腊的传奇使者。古奥运会是为宙斯准备的祭礼仪式,马拉松则为纪念凡人英雄开展的运动。古奥运会显示了宙斯的荣耀,现代奥运会则映射出凡人的伟大。所有跑步项目中最艰难、最具挑战性的马拉松,已经成为最受欢迎的奥运项目之一。

  马拉松运动很快风靡全球,每年都有不少人专门到希腊的马拉松平原重复当年斐迪辟的跑步路线。在得知斐迪辟从雅典跑到斯巴达的故事后,亦有人坚持着从雅典跑到斯巴达。

  从荣耀神到肯定自我,这是人的进步。现代奥运会没有为宙斯准备的祭祀活动,宙斯也没有因此心情低落,神之于凡人,就像父母之于孩子,没有哪个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变强而不高兴的。有对“人”的肯定,奥运会越办越出色,宙斯看着也欣喜,记录得也更加勤快,况且,人们并没有忘记宙斯。宙斯至今是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神。

  我,之所以能成为奥林匹斯山的领导者,还要从我和我的父亲克洛诺斯的那场战争说起。在我之前,我的父亲克洛诺斯是奥林匹斯山的主人。他是时间的创造力和破坏力的混合体,他登上奥林匹斯山最高宝座时,受到了诅咒: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儿女推翻。为了避免诅咒应验,父亲残忍地将我的兄弟姐妹们吞下。我的母亲该亚为了保护我,在生下我之后,用一块石头冒充我,诱使我的父亲吞下了那块石头,而将我藏到克里特。就这样,我活了下来。

  我长大之后,悄悄潜回了奥林匹斯山,我的父亲这个时候不知道我还活着。在一次宴会上,我给父亲灌下了催吐剂,逼得父亲将吞下去的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吐了出来。还没等父亲反应过来,我就带领着兄弟姐妹们在奥林匹斯山上与我的父亲展开了战斗,并将我的父亲赶下了奥林匹亚山。之后,我又和我的父亲激战数年……

  从这篇序言可以看出,和很多人间的君王一样,宙斯的天下也是打下来的,古希腊人并不想回避这一点。宙斯一手执雷霆,一手执盾牌,神情威武,俨然一个战士。而一个优秀战士所具备的技能,奔跑、驾车、格斗……宙斯样样精通。

  古希腊的状况就像宙斯在奥林匹斯山战役的翻版。奥林匹斯山上的神为至尊之位竞争,信奉强力,奥林匹斯山下的城邦为霸主之位角逐,同样尊崇力量。宙斯是诸神之中最强大的,他的雷霆让天界颤抖,很多城邦的国王都自称是宙斯的后人。四年一度的古奥运会很快成为各城邦展示军事实力的地方。古奥运会陆续增设着项目,这些项目都有着极强的军事性和对抗性,非常刺激。

  每个城邦都需要全能型的战士,宙斯觉得古奥运会中最能考核人类全能素质的,便是五项全能比赛。古希腊人的五项全能包括短跑、跳远、标枪、铁饼和摔跤,都是战场上的基本技能。只要有人独得3个单项奖,就可以登上五项全能的冠军台。如果比赛结束时,还没有出现能独自包揽3项单奖的人,那么组织者就会用回溯计算法来确定优胜者。

  古奥运会只有冠军,没有成绩大排名,因为在城邦混战中,只有胜负之分,生死之判。

  正如在战场上人们要靠武器厮杀一样,古希腊人在运动场上,也会使用一些辅助器材。比如在跳远时,古希腊人会使用一种叫“平衡棒”的东西,拿着这根平衡棒,古奥运会的参赛者跳出了56英尺的好成绩,是现代跳远纪录的一倍还要多。赫尔墨斯曾用一副乌龟壳做的竖琴征服了太阳神阿波罗,这使古希腊人坚信音乐会产生魔力。一些资财丰厚的运动员于是聘请吹笛手演奏乐曲来帮助自己进入状态,到了后来,吹笛子竟然也成了古奥运会的一个项目。

  古奥运会中强对抗性的项目有摔跤、拳击、格技。由于体育运动的普及,随便一个古希腊男人都是合格的战士。古希腊雕塑家米隆就曾3次获得摔跤比赛的冠军。更有趣的是,他还曾经与一头发怒的公牛赛跑,结果不单跑赢了公牛,还赤手空拳地将公牛摔倒,扛着公牛在赛场上走了一圈。对于这种花絮,宙斯都饶有兴致地记录到自己的奥运笔记里。

  这些强对抗性项目是最能展现参与者的英勇风采的。古奥运会的拳击、摔跤、格技都没有划分级别,只有裁判员宣布终止比赛或一方运动员伸出食指自认失败,比赛才会结束。至于比赛的规则,也只是禁止挖眼睛、打眼睛而已。古希腊人已经习惯了战场上的搏命,因此并不觉这样的规则有丝毫不妥。

  对那些经验丰富的运动员来说,这类项目是展现智慧和勇力的最佳时机。拳击手梅兰科尔斯认为挨打和打人都是笨拙的战法,在比赛中,他既不攻击对手,也不让对手打到,而是不断地和对手周旋,腾挪闪躲,直到耗光对手的体力。而另一个叫提阿格拉斯的拳手则正好相反,采取的是典型的沙包战术,怎样挨打都不会被打倒。梅兰科尔斯的灵活让宙斯想起赫尔墨斯,而提阿格拉斯的坚韧则让宙斯回忆起他最了不起的一个儿子,大英雄赫拉克勒斯。

  值得一提的是,被认为最剽悍的斯巴达人却从来都不参加摔跤和拳击比赛。斯巴达人生性高傲,他们可不想看到哪个斯巴达人在比赛中伸出食指,而避免这种状况发生的最好办法就是拒绝参赛。宙斯以他那两个斯巴达血统的儿子为荣,但他也很遗憾没能观赏到斯巴达人在这类比赛上的风采。

  战车赛跑是古奥运会中最先出现的有马参加的比赛项目。这一赛事是否是从太阳神阿波罗驾着金色的战车带给人们光明的传说中获得灵感的,即使是宙斯都已记不清了。不过,通过这项勇敢者的运动,却使宙斯看到了人类对光荣的无畏追求。

  古希腊的战车十分庞大,一辆战车通常由2—4匹马来拉。由于木制的战车很不牢靠,所以战车比赛也就成了事故频发的比赛,而任何一次翻车都有可能要了驾车者的命。

  阿波罗的儿子法厄同曾驾着阿波罗的太阳战车向人炫耀,不料拉车的马受到惊吓,在天界横冲乱闯,然后一头栽向人间,将人间化为火海。情急之下,宙斯只好用雷霆将法厄同和太阳战车一起击到海里。

  但正如宙斯不会因为害怕想起被自己亲自打入大海的法厄同而禁止太阳战车升空一样,人也不会因战车比赛存在危险就在奥运会上退却。荣誉大过死亡,古奥运会有庄严而隆重的颁奖仪式,它让运动员愿意为比赛的胜利付出生命。自第7届奥运会开始,冠军会得到象征荣耀的橄榄枝,名字会被刻到奥林匹亚竞技场的墙壁上,而那些接连3次获得冠军的人,他的身像还会被塑在宙斯神庙之畔。这样的荣耀就算是神灵也不是都能享受得到。很多古希腊运动员都是抱着“不胜利,毋宁死”的心情参加奥运会的,提阿格拉斯和一个名叫莱昂尼达斯的赛跑选手,就是在争到了冠军之后,因过度劳累倒在了赛场上。他们在宙斯的笔记里,化作了永恒。